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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二十五章 我就是仗势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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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冷的视线转向剩下的那些厢兵,被沈冷看了一眼,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,刚刚在他们面前三十几名厢兵被军杖打死,这种场面就在眼前,如何能不怕。

    “之所以没有像他们那样直接以军棍打死你们,是因为你们的理由稍稍比他们合理一点,毕竟你们当时在城墙上。”

    沈冷看向另外一名校尉:“你是亲眼看着那些假厢兵在城门外把抛石车架设起来的?”

    “是,亲眼看到的,亲眼......”

    沈冷问:“那么他们搭建抛石车的速度是不是很快?”

    “快!”

    那名厢兵校尉反应过来,如何敢说不快?

    沈冷起身:“那咱们来印证一下有多快。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城门那边,亲兵营随即押着人往城门那边走。

    李生贤看着沈冷:“大将军,你这样杀人不妥当。”

    沈冷回头看了李生贤一眼:“李大人可以告我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多不讲理?

    所以李生贤几乎气的要炸开了。

    “我厢兵的人绝无可能参与袭击叶大人的案子,如果大将军是在发泄私愤就如此儿戏的杀人,我是一定会写奏折告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帮你把奏折装进我的通闻盒。”

    沈冷看了李生贤一眼,转身走到李生贤面前:“再帮你送到长安城,应该会比你的人送去的快些,不客气......李大人,咱们是第一次见面,我真的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一个多跋扈多不讲理的人,恰好你赶上了,就因为我现在还在努力的讲道理,所以才没有大开杀戒,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不敢屠了你的厢兵大营?”

    李生贤脸色一白,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李大人还不能走。”

    沈冷朝着城门外指了指:“不想再为你的人争取一下?如果你放弃他们了的话,我不介意邀请你看着他们死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大将军,我还有要紧事,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扶李大人上马。”

    沈冷一摆手:“李大人可能是累了,觉得远。”

    几个亲兵上前,李生贤带来的手下根本就靠不上来被挤到了外边,几名亲兵伸手要去抓李生贤的胳膊,李生贤大喊了一声;“放肆!”

    沈冷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需要我再说一遍?”

    李生贤怒视着沈冷那双眼睛,可是只对视了三五息的时间,一扭头:“既然大将军想让我去看看,那就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口,城门外已经放着一架抛石车,当然是没有组装架设好的,还在地上散乱的放着,沈冷指了指那架抛石车:“陈冉,派人去抛石车装起来,那些假厢兵速度不是很快吗?刚好我的人速度也不慢,而且一定比他们快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陈冉立刻分派了一些亲兵过去。

    沈冷指了指城墙上:“把那些厢兵押到城墙上去,咱们的人开始装让他们往下跑,如果跑到城门外抛石车还没有装好,那就怪不得我了,如果我的人把抛石车已经架好,那这些人就可以不死。”

    一群厢兵脸色瞬间就失去了血色。

    陈冉押着人上城墙,在当日的位置上站好,每个人都在发颤。

    “装吧。”

    沈冷一摆手,随着他下令,城门外的亲兵开始协同安装抛石车,而城墙上厢兵则被亲兵驱赶着往下跑,他们真的不愿意跑起来,可是后边的刀子冷森森的,不跑的人直接一刀砍在后背上。

    一群厢兵稀稀拉拉的跑到城门外,抛石车还没有架起来。

    沈冷看向李生贤:“李大人,这些人治罪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李生贤不看他,也不回答。

    沈冷也不在意,指了指城墙上的床子弩:“且不说跑得过来跑不过来,你的人不会连床子弩都不会用吧,我假设你的人没有什么力气,没办法在城墙上把羽箭抛射到三十几丈外,正对着官道的那几架床子弩是摆设?”

    李生贤还是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都砍了。”

    沈冷淡淡的吩咐了一声。

    亲兵营的人抽刀在手,一刀一个,把所有厢兵都在城门外砍了脑袋。

    李生贤咬着牙说道:“大将军,该办都办了,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?”

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沈冷道:“我还是打算从你家里把你抓出来,让你家里人看看你是怎么被扒掉官服摘掉梁冠的,我也想让你的街坊四邻看看,从二品的道丞大人为什么变成了阶下囚。”

    李生贤猛的转头看向沈冷:“我身为从二品道丞,你无权抓我。”

    沈冷道:“你认为我抓了你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李生贤怒道:“你这是不顾国法!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能想起来国法这两个字。”

    沈冷看向陈冉:“送李大人回府里去,然后再把人抓回来,我现在还没有回京,还是征南大将军,有权调遣节制南平江以南各道之内的战兵厢兵,既然李大人提到了国法两个字,我就和你在军律堂上好好聊聊国法,把他从家里抓来,送到厢兵大营。”

    沈冷骑上黑獒:“去厢兵大营等着李大人,我不嫌麻烦。”

    李生贤怒视着沈冷,可怒视有什么用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之后,厢兵大营,怀远城数千厢兵全都被集合起来,就站在校场上,每一支战兵队伍都有军律司,督查军纪,又被称为律兵,战兵们习惯称呼这些人为执法队,而每一支厢兵队伍里都会设军律堂,触犯了军律的人会在军律堂受审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沈冷就坐在军律堂的正位上,军律堂外边就是那数千名厢兵,这些人面面相觑,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可是谁都知道今天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了。

    不少怀远城里的大人们也赶来,想劝劝沈冷,人都来了,可谁也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说,他们站在军律堂外边看着端坐在军律堂正中的沈冷,似乎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杀神。

    让这些大人们觉得不对劲的是,本应该出现的钦差叶大人却没来,钦差不来,谁能劝得动沈冷?那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,地方文官最不愿意和沈冷这样的人打交道。

    又两刻,李生贤被扒掉了官服带到军律堂外边,一身白衣,看起来有些狼狈,而他手下的厢兵看到道丞大人如此模样一下子就乱了,人群开始往前挤,似乎想把李生贤救出来,站在他们面前的一排水师战兵将连弩端起来瞄准,那整齐的声音让往前挤的人脚步为之一停。

    他们不用去怀疑,这些战兵的真的敢射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道府大院。

    叶流云起身给面前的人倒了一杯茶,这个人连忙也起身致谢。

    “黄将军别这么客气。”

    叶流云坐下来:“突然把黄将军请来,确实有些冒昧了。”

    江南道战兵将军黄然道:“叶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就是,大人奉旨来江南道查案,有权调动江南道所有在职官员,自然也包括我在内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叶流云道:“什么事都没有,只是想请黄将军喝杯茶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黄然的亲兵快步进来,先对叶流云施礼,然后走到黄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,黄然微微皱眉声音很大的说道:“征南大将军带兵进了厢兵大营?厢兵大营的人为什么要派人来找我?”

    他看向叶流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可能是厢兵大营那边的将军戴同与我是旧识,所以戴同觉得我可能过去一下比较合适。”

    叶流云问:“那黄将军现在就过去?”

    黄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:“咦?叶大人这是什么茶,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喝到过,味道真不错。”

    叶流云起身:“若是黄将军喜欢,我送你两罐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书桌那边取了两罐茶叶放在黄然面前:“一会儿带回去就是了,对胃口的话,每年我安排人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多谢叶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黄然哈哈大笑:“这茶虽然好,可是光品茶差了些滋味,我可是素闻叶大人棋艺非凡,我恰好也薄有钻研,要不然叶大人赐教两局?”

    叶流云也笑起来:“也好,反正闲来无事。”

    没多久棋盘摆好,黄然看了一眼亲兵还在那站着,一瞪眼:“你还想看看不成?以为我猜不到你想什么?你想看看叶大人是如何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你回去再对别人说,一起暗中笑话我?”

    亲兵连忙俯身:“属下告退。”

    他连忙退出书房之外,想了想将军这是不打算去厢兵大营了。

    厢兵大营的将军戴同和黄然将军同是出自东疆武库,后来分开,一个去了北疆一个去了西疆,再后来戴同戴将军因为身体不好从边军回来,被调派到了怀远城做厢兵将军,怀远城六千多厢兵都是他在训练。

    亲兵回头看了书房里一眼,就听到将军在和叶大人耍无赖:“我看叶大人带来的茶叶可真不少,要不,我输一盘叶大人就送我一罐?”

    叶流云笑道:“无论输赢,今日我这屋子里的茶叶黄将军喜欢的,尽管带走就是。”

    黄然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我还是得凭实力拿。”

    叶流云笑着摇头:“将军凭实力输,输了就拿,我怎么觉得有些不讲理了呢。”

    黄然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亲兵把头转回来,心说肯定是不去了。

    厢兵大营。

    沈冷看了一眼被押过来的从二品道丞李生贤,他示意手下把人松开,李生贤活动了一下肩膀冷冷的说道:“沈将军,你就算现在逞威风,回到长安之后你以私刑处置一位道丞,你得对国法解释,你得对陛下解释。”

    沈冷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还有时间为我操心,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他摆了摆手:“把厢兵将军戴同叫进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竹筒里插着的令箭,取出来一支看了看:“军律堂里,我想问问李大人,你坐在这,背后是大宁战旗,你后背会不会烧的慌?”

    正位后边挂着的就是大宁战旗。

    沈冷把令箭往地上一扔:“今日我叫进军律堂者,进门去军服摘军盔卸兵器。”

    亲兵将令箭捡起来转身出门,没多久就听到外边的喊声:“厢兵营将军戴同何在?大将军叫进!”

    李生贤瞪着沈冷:“你不过是仗着陛下信任罢了。”

    沈冷笑起来:“我当你是夸我,不然的话,按你的理解我胡作为非是仗着陛下信任,那么你是在骂陛下?”

    他脸色逐渐肃然。

    “我仗陛下信任可以仗一辈子,李大人,你敢吗?”

    他看着李生贤的眼睛认真的说道:“我特别喜欢仗势欺人,势是陛下的势。”